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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于群于党·孤心何守(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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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吴征的话语掷地有声,以俞人则之见多识广与精明一时也有些举棋不定。新任的侍中大人在朝中正意气风发,秦皇对他看重与偏爱,他又有实打实的巨大功劳加身,连霍永宁也不得不在归国后谈论燕秦两国止战之功里心悦诚服地赞一句:“若非俞大人在黑胡处一锤定音,臣亦无把握。”

可侍中大人的儿子让人暴揍了一顿,偏偏还一句话说不出,甚至不敢私加报复!这不啻于被脸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记耳光,还得笑面迎人。如今筹谋了许久的计划到了关键时刻,居然又是这个人一句话便让自己产生了迟疑!俞人则脸上时阴时晴,竟回不出话来。

“你又有什么高论?说来听听,朕想听。”始终在假寐的秦皇睁开龙目问道。

俞人则心中忐忑。吴征自来了御书房起都在勾起秦皇的兴趣与注意,正是拿住了问题的关键。事涉前朝遗党,秦皇当然希望此事解决得越快越好。可牵连又大,秦皇也是慎之又慎。结盟江湖人士是一步绝佳的好棋,秦皇本人是绝对支持的。不仅能借力剿除暗香零落,此后既结成了组织,顺势将把这些江湖人士约束到朝廷之上,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只是吴征也摸不清秦皇心中所想,是期望放在更为亲近的青城派手中多些?还是愿意给予更有能力,也更年富力强,却不愿又因此而坐大的昆仑派手中多些?

秦皇的话里可没有偏袒吴征,一个【你】字已说明很多问题。至于能不能改口为爱卿,就看后面吴征说的话值不值得秦皇的【想听】之意了。

吴征心中一凛,定了定神道:“启禀陛下,俞大人所言一党之徒,微臣以为用于微臣身上不妥。党者,举同而伐异,其固为利益而结社,所言所行以利为先。只需利之所向,则颠倒黑白,混淆视听,贪赃枉法,徇私舞弊,沆瀣一气无有不为。是以有结党营私之说!此等人所作所为,真小人也!然则结群成社者俱为小人?微臣以为不然!有人一心为国,以力惠民,自有志同道合者趋之成群。然此等人不为一己之私,不以利行,只因一个道义二字,言行君子也!是故微臣以为,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俞大人或是平日里习惯了的,以为世间皆以利来利往,把至交好友或是志同道合之士亦认党徒。微臣因此蒙受许多不白之冤,请陛下明察。”

“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吴爱卿此言有礼。屠冲!”

“老奴在。”

“录此言入翰林院,遍传天下仕子训之,仕子需引以为戒。”秦皇的话刚让吴征悬着的心掉回胸腔,随即又道:“吴爱卿既言君子小人之别,群党之议。朕再问一句,如爱卿所言,群可为党,党亦可为群,爱卿既言冤枉,可有实证?”

三言两语,即使是百世经典之句也不能将一件干系甚大的风波甩脱干净。吴征借用经典固然让秦皇圣心大悦,你字也改为了爱卿,可到了决断之时还要落到实处。秦皇的意思很明白,天阴门人来了大秦要干什么?又能给大秦带来什么好处?

“事关机密事,微臣不敢当众说。”吴征早与祝雅瞳商议好了说辞,其中确实涉及机密。

“诸君暂且退下。”秦皇干脆地将几位重臣打发了出去,只留下屠冲和几名贴身宦官:“说吧。”

“陛下,微臣斗胆直言。”吴征跪地匍匐道:“微臣与祝家主与暗香零落多番交手,实感贼党潜力甚深不可小觑。大秦强军虽可剿灭贼党,然对付其中高手将其斩草除根,亦需高手!微臣身为大秦之臣数度央请祝家主多多出力相携剿灭贼党,以免出现如燕国长枝派孟永淑之惨事。祝家主虽女流之辈不让须眉,亦有侠义之心,特致信天阴门召唤高手至大秦助拳。其间曾以书信禀报燕皇陈明利弊,燕皇遣冷月玦口谕祝雅瞳,言道燕国使臣不日将至成都商议三国联手剿灭贼党一事,命祝家主沟通秦燕二国促成此事。微臣也知燕国高手至成都之后,嫉妒者有之,担忧者有之。微臣只知利大于弊,亦知首当其冲担了其中干系,日以继夜丝毫不敢怠慢,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使天阴门人一心为除暴安良计!微臣更以自身利益与之交换,近日合作顺利互相满意,天阴门人安分守己,未与微臣商议不出府门。请陛下明察。”

“爱卿言燕皇将遣使商议三国联手剿灭贼党一事?命祝家主促成此事?”秦皇又问了一遍确认道。

“正是!祝家主曾与微臣言明,一字不差。”吴征依然匍匐在地道。

“爱卿平身,看坐。”秦皇龙目眈眈,待吴征起身后又闭上双目靠在椅背,脸上难得地露出笑容道:“朕记得爱卿初下山门之时师门赠剑,爱卿言道【以一身热血,守卫大秦国与昆仑派】。如今见爱卿拳拳之心,朕心甚悦。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爱卿之绝妙好辞朕甚爱之,望爱卿时刻以大秦为念,无有懈怠,勿负朕望!屠冲,赐吴征金钏一对,明珠一盒。呵呵,日后还有谁赠与明珠,吴爱卿就不必再左右为难了罢!”

难得喜怒不定的秦皇也幽默了一回,吴征忙又跪地谢恩。屠冲靠近秦皇低声说了几句,秦皇面色一沉冷笑道:“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也罢,吴爱卿乔迁新居之时朕未曾道贺,现下补上。赐金匾一块,上书……英武侠义!让庞侍郎手书罢,屠冲取朕的金印去落款。朕看谁还敢无理取闹!”

“微臣谢陛下厚恩!”吴征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翻翻滚滚说了许多,重点无非两样!第一,我全心全意给大秦出力剿灭贼党,赚钱的事情也没落下。第二,天阴门人这里我一直关注着,几个人也出不了什么乱子,真出了,我愿意背负责任。至于燕国派遣使臣前来的消息算是祝雅瞳的一番态度。当然其中最重要的还是近来昆仑楼生意火爆,看得出吴征的能耐且与祝家配合十分默契,占了份子的秦皇自也是十分满意与期待的。

“吴大人若无别事先退下罢。”屠冲深谙秦皇之心,朝吴征微笑道。

吴征见秦皇复又闭目养神,忙向屠冲投去个感激的眼神,朝秦皇施礼道:“微臣告退。”

出了御书房吴征抹了把冷汗,才觉背心已湿得透了。几位重臣候在门口各个神情古怪又不爽,身后又传来屠冲宣他们入内的声音,吴征不敢造次,只朝胡浩递了个眼神匆匆离去。

秦皇亲嘱,屠冲又上心的事情落实极快。吴征刚回到府院门口,十名羽林军后脚便到,衣甲鲜亮,刃闪寒光,分了两拨在吴府前后大门一站,立刻就是一股生人勿进的肃杀之气。旋即又有仆妇将门前的肮脏物事清理一空,手脚干净利落,连半片残渣也没剩下。

午间休憩之时已过,领头的羽林卫取出一份告示每隔小半时辰便当众大声宣读一番,内容倒没直说迭轻蝶污蔑给迭云鹤留了面子,只说吴征忠君爱国,流言中颇多误会之处云云。吴征笑吟吟地立在府门口听完,又谢主隆恩,吩咐仆从供上好酒好菜犒劳羽林卫们,又端了些冰制甜点来。

领头的羽林卫唤作谷宜豪,官封羽林卫长史,与吴征同品。见吴征礼遇忙道:“吴大人太多礼了。”

“哪里哪里,劳动诸位前来下官深感不安。但见了昔日袍泽又感亲切,本该请各位入府小酌两杯又怕误了公事,只好改日再请谷大人了。”

吴征初入成都就在羽林卫里当差,那段时光当真不堪回首。谷宜豪当年也是看他笑话的人之一,两人身份权势天差地别,吴征都不知道有这号人物,莫说搭过话了。可现下吴征一步一个台阶走得又稳又快,羽林卫长史身份不低,吴征比他也不遑多让。再者秦皇还青眼有加,能派遣羽林卫来此看守府院已是天大的恩宠。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谷宜豪可不敢再有半点架子。

“吴大人书读得多,敢问袍泽二字何意?”谷宜豪能做长史自是有学问之人,情知袍是外袍,泽是内衣,但说昔日袍泽则前所未闻。吴征年纪虽轻,处事向来得宜,忽然说起这二字而非同僚,必然大有缘故。

“额,下官一时习惯了没改得了口。袍泽来源日前写的一首小诗,就赠与谷大人吧。”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妙!妙!妙之极矣!”谷宜豪交口称赞,大喜过望道:“吴大人惠赠,下官却之不恭!翌日定当禀报邹大将军遍传军中,定可大涨军心士气,状我大秦军威!”

“若能作歌更涨军威!”吴征微微一笑。

比之赠与金银珠宝的寻常之礼,远比不上一首适用的诗词。这首小诗若是使用得当,自家的声望上个台阶轻而易举,此后再加以运作潜力巨大。见谷宜豪如获至宝不住默念记忆,吴征拱手道:“谷大人请稍坐,下官换了官服再来陪同。”

皇城里释放的信息十分明确,稍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意味着什么。白云书院的儒生们迅速闭上了嘴,有些胆小的甚至四处搜罗流传的篇章。身娇体弱的仕子们再一次四处奔忙,比之早前已是一个个如丧考妣,面色苍白几欲晕倒还强撑着踉跄奔走,倒有些狼奔冢突的既视感。

有了秦皇明面上的支持,吴征也预料到如此结果。只是昨夜间与祝雅瞳详加商议之后倒摸出不少疑点。

这一回可说是一个不小心就要大翻车,总算涉险过关!可俞人则与迭云鹤的伎俩手段太过直接,有些上来就摆明车马鱼死网破的意思。迭云鹤还罢了,本身就是个武夫与看门狗,手下幕僚给的建议也未必听得进去。可俞人则久历大秦官场,向以智计卓绝着称,能说动草马黑胡亦说明他的绝顶能耐!否则又如何与胡浩平起平坐?一副好牌捏在他的手里若说没有伏线千里,后招无尽,莫说是他,就是他儿子俞化杰也不至于。

可事情偏偏就这么刚猛又略带生硬地发生了,有种狂风暴雨铺天盖地,却戛然而止的感觉。吴祝二人商议之后总觉还有什么后手未出,只是猜来猜去也拿捏不着其中脉络,只得暂时作罢。

今日是大朝会,吴征早早换了官服又去了皇城。与迭轻蝶的龃龉昨日被秦皇当面揭过之后,朝会上没人再提半个字。在犄角旮旯里站定的吴征也没人理会,只是旁听而已。

一边耳听朝政议事,一边也不由想起昨夜陆菲嫣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吴府之外风狂雨急,白云书院闹得凶,雨霁山上一般暗流涌动。陆菲嫣到得不早不晚,山顶之上的异样氛围几乎已浮于表面。陆菲嫣刻意行得施施然,途中便遣人一路来回奏报,对山上情形了若指掌。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雨霁山上群豪大都已知成都城中事,又见主持这场会盟的吴征久久不来,心中疑惑更甚,不少豪杰心中已认定了吴征心中有愧害怕面对诘问,故而不敢现身。

若论局面之棘手,雨霁山上不逊成都城里的风波。陆菲嫣体质本就易汗,此刻手心里更紧张得俱是水珠。她不住运转着《道理诀》平心静气,尽力保持着自信的外表与温婉的仪态。

成都城的风波会快速扩散,与雨霁山上形成联动反应,一些此前与青城派亲厚的门派也必然会藉此发难。吴征的忧虑正在于此,夜间居然狠下心拒绝自己的求欢迅速睡去养足精力,实在是片刻轻慢不得。

陆菲嫣轻舒了次满口馨香下了马车,长腿交错娉娉婷婷向山上走去。

会盟之处嘈嘈杂杂,陆菲嫣抵达后出现片刻的宁静又是嘤嘤嗡嗡的窃窃私语声,群豪指指点点不断。陆菲嫣玉体一旋媚目四面一扫行了个礼,周遭的一切尽收眼底。质疑者,鄙薄者,讥讽者,艳羡者,贪其色相者俱有之,早到的林瑞晨与顾不凡亦忍不住一脸忧色,遑论穆景曜等人了。

陆菲嫣先向林瑞晨低语几句,在昨日吴征的位置上坐下,宝剑一横架在两条扶手之上,面带微笑静候时辰到来。

这已是今日昆仑派由陆菲嫣做主之意。林瑞晨并无异议,说明两人交耳之时已分说清楚是吴征的吩咐。昆仑派在成都城的事宜以吴征为主,林瑞晨是师姐,陆菲嫣先行请示理所当然。至于顾不凡虽主持昆仑山大局,成都城里却管不到,陆菲嫣与他关系不睦加之排行更大,故而也不需说明。只是这一坐就显气定神闲派头十足,连顾不凡也眉头微微一动颇感诧异。

人群中窃窃私语不断议论纷纷,陆菲嫣忽然媚目流转盯着一人,啪地一声干脆利落抓起宝剑向他行去。

“齐大侠。”陆菲嫣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施礼道:“妾身方才听见您在说我家师侄的人品,没听错吧?”

齐排云三撇老鼠须显得有些尖酸刻薄,陆菲嫣问得雍容亲切却语带机锋让他有些尴尬,勉强回礼道:“陆仙子有礼,在下不敢妄言非议,怕是仙子听错了。”

“是么?”陆菲嫣笑意妍妍中目光一寒道:“齐大侠确定?”

言犹在耳,陆菲嫣已是二指探出径点齐排云胸腹檀中与丹田两处大穴,出手狠辣之极!指风凌厉,齐排云大惊失色慌忙伸臂挡隔,不想陆菲嫣此招虽狠实虚。齐排云双臂刚出面前已失去陆菲嫣的踪迹,旋即腿骨一疼已被扫倒。人仰马翻之际后腰一麻身体一轻,竟被陆菲嫣拿住腰际倒提了起来。

“昆仑派这是要仗势欺人么?”陆菲嫣骤然动手与从前的温婉仙子大为不同,群豪惊异的同时也有人大声喝问打抱不平起来。

“昆仑派自立派起便以侠义当先,门下弟子做不来肮脏龌蹉之事,可也不会任人非议欺凌隐忍不言。”陆菲嫣提着齐排云向此前与他交头接耳的一人道:“范大侠,方才齐大侠与您说的什么?劳烦大声再说一遍!”

陆菲嫣低调了许多年几乎足不出户,从在江湖里享有盛名到近乎销声匿迹,传言中她的丈夫顾不凡代掌昆仑,她也做了贤内助。今日见她果决而凌厉的出手,才让人记起这位女侠可是武功天赋仅次于昆仑掌门奚半楼的高手。

范自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终于咬牙道:“齐先生言道昆仑弟子吴征昨夜夜闯女子香闺,致人受辱一事。旁的倒没说什么!”

陆菲嫣微微一笑将齐排云放下,回身环顾全场道:“不错,诸位所议论的均是我昆仑派师侄吴征,在这节骨眼儿上出了这档子事情,其心若何?有人以一面之词污蔑构陷,诸位都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同道,还不至于偏听偏信到如此罢?凡事皆有公断,谣言止于智者,若是我家师侄当真犯了大错,罪不可赦。可若是被人冤枉,诸君现下可有传播谣言之罪,还望诸君留个心眼莫要中了歹人奸计!待水落石出之日再来议论不迟!”

她方才露了一手神技,群豪人人自问均无与之抗衡的把握。现下说的又合情合理,加之风姿不仅不减少女初出茅庐之时的艳冠江湖,成熟的风韵更胜当年。一时无人敢再加以辩驳!

陆菲嫣震慑群豪后翩然回座向穆景曜低声道:“今日我家师侄身有要事,吩咐妾身代为主持。穆门主,还望莫要忘了昔日承诺。”

穆景曜心中犹豫难定,实在是这一场风波来得实在太猛太突然,云龙门可没有昆仑派的抗风险能力,难免有些退缩。此刻陆菲嫣一句话点醒了他:云龙门此前始终作为昆仑派铁杆盟友出现,开弓没有回头箭,现下想退也没有可能!何况陆菲嫣一出现就将局面牢牢稳住,穆景曜要再不知道顺水推舟也枉为云龙门主。

当下他再不迟疑起身道:“吴大人一事尚未有定论,然除暴安良一事岂可受牵连?会盟之议不可有延迟,吴大人之事先不忙,盟约如何当照常进行!”

陆菲嫣嘴角一勾媚光四射……

一场风波在午后就传来了消息,秦皇命羽林军守卫吴府,同时公告示意四方言吴征无罪!陆菲嫣本已掌控全场,之后更是顺风顺水……

吴征感慨不已,此前曾常与陆菲嫣言道:“这才是你应有的样子。”只可惜昨日没工夫去雨霁山看不到她是如何的魅力四射,也看不到顾不凡的惊诧莫名!

下了朝会吴征不曾回府,悄然转悠至后宫门前亮出了蟠龙金牌。昨日的风波传得沸沸扬扬,圣上亲自为吴征撑腰一事更是人尽皆知,当值的中黄门虽未曾谋面,一见吴征哪敢有半点怠慢,点头哈腰地放吴征入内。

低头行至掖庭见了赵立春先行谢过昨日援手之德,寒暄之后赵立春早已安排妥当,将吴征引至天泽宫。

上回被玉妃一言惊心之后吴征有些畏惧这里,就像常人都惧怕凄凄惨惨,常有闹鬼传闻的冷宫一带,想想已是一月之前。月来吴征常反复思量玉茏烟话中意图与自相矛盾之处,其中的脉络略有浮现。吴征此前曾很奇怪为何玉茏烟在宫中分明有特殊的目的,为何数十年来无人察觉。再一想也是因他与玉茏烟之间极其特殊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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